觉得王雅隽以下几段读来尤其凄凉。
这世上最让人无法释怀的爱恋,是虐恋。一面冷眼看著自己被一个不值得的人百般折磨,一面却在痛苦中向他流泪谄笑,细细寻味著这酷刑中哪怕一丝的爱意,卑微欢喜得像个奴才。
当一个男人被女人征服了,无论他多么地爱她,在他心里始终是害怕的,他要马上想办法反驳,比如去征服另一个女人,以证明自己没有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。
当一个女人被男人征服了,她便心悦诚服地卸下自己全副的武装,从此用全部的智慧去了解和欣赏这个男人,为他著想。在爱情的角力中,女人的赌品向来比男人高尚。
所以,当一个男人赢得了一个女人,他可以放心地享受这胜利的喜悦,以及战利品;可是当一个女人赢得了一个男人,她的心情却从此变得无比复杂起来,因为她马上就会发现,对于这个男人而言,她赢是错,输,也是错。
可是她能怎样呢?一个从小被教养得连「高大」这样的词汇也要避讳的女人,在这个男人面前却能够自在地宽衣解带,甚至享受他为她口交;一个一辈子受到贫困阴影的笼罩,生怕没有钱的女人,曾经因为八百块港币而从心理上与生母断绝了关系,却能够为这个男人慷慨地花钱,甚至在他和别的女人同居以后也仍然解囊襄助。你让她能怎样呢?
这个男人有本事令她展露她感到陌生的那个自己,和他在一起,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,都是那样新鲜的情愫。是的,我们都是喜新厌旧的,男人不断尝试新的女人,以保留那个旧的自己;而女人离不开生命中这个男人,因为他令她发现了新的自己。
事实是,终有一天这个女人会离开那个男人,因为她已经赢过了,她无法忍受重来一次。于她而言,那第二次胜利已经算不得是胜利,因为她已经赢过了啊!可她还是要去找他,她要见到他,和他说再见,然后在他的视线中离开。
這是一场为了告别的聚会。无论这场聚会多么昂贵艰辛,无论这个男人是否在乎,无论他是否顺便最后一次享用了她─她要去见他,然后和他告别。
然后她发现,她可以费尽周折去与一个男人从此告别,却无法去与被这个男人所发现的那个自己告别。她很清楚,她不再能够接受这个男人,哪怕他回来找她。可是她还能接受那个自己吗?不接受却又无法送回去。她将如何自处呢?
这就是那最深刻的醒悟与最顽固的执著。
真的如此吗?
另外,在风雨飘渺的此刻,让人哗然的是台湾皇冠宣布张爱玲另一自传体小说《易经》将在明年中英文版同步上市。
据报道,皇冠副社长平云表示,本书共60万字、是张爱玲用英文写成。出版的最大挑战,是找到适合的译者,精准地将英文还原回张迷熟悉的用字、氛围,翻译难度“比哈利波特还要难”。皇冠已寻找数月,候选人包括两岸三地的知名译者、作家,最迟下月便会敲定。《易经》(The Book of Change)其实便是《小团圆》的前身、原型。上世纪60年代,人在美国的张爱玲希望在异乡重起炉灶,以自己的回忆为主轴写长篇英文小说。考量读者的阅读习惯,最后她把书一分为二,分别是写她童年的《易经》,和少女时期的《The Fall of Pagoda》(暂译《坠落之塔》)。然而她在美国的知名度不够,迟迟找不到出版社出版。1975年,朱西甯写信给张爱玲,表示打算根据胡兰成的说法为她写传记。张爱玲情急之下,匆匆将英文版《易经》的内容改写成中文版《小团圆》,打算跟胡兰成打对台。张爱玲曾将一份《易经》、《坠落之塔》的英文打字稿交给挚友宋淇夫妇保管,夫妇先后谢世后,其子宋以朗去年在家中找到,交给皇冠评估。香港中文大学讲座教授李欧梵读过《易经》,他表示,“跟《小团圆》非常相似”。
点解硬系有种发死人财的意味? 好似傅月庵话齐:“一切为读者,一切为文学!” (万岁万万岁!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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