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插圖的故事》的插图,指的大多數是明清时期戲曲、小說等通俗讀物或个人私刻書籍裡面,穿插其中的木刻版畫。但在過去,“上等社會”的士大夫們則認為版畫是不登大雅之堂的東西。民間卻相反,他們對木刻版畫不知有多喜愛。黃裳说的就是这些木刻版畫背後联系着的舊社會的生活面貌,風俗習慣乃至故代名物。這些故事的篇幅都不長,内容也相對獨立,隨便挑選一篇单獨来讀均可。我便是如此個讀法。
《茶店說書》該是作者止庵的讀書心得吧。‘为什么读佩内洛普.菲茨杰拉德’,‘《纸房子》与读书’,‘“失落的书”扑遗’,和‘話說出版社’這幾篇尤其看得津津有味,對正謂口。佩内洛普.菲茨杰拉德 (Penelope Fitzgerald) 是英國作家,我讀過她的《書店》(The Bookshop)。《書店》
是一个關於“書店”的、近乎悲情的小說。女主角 Florence 守寡後决定在一个小鎭上开家書店。但是,小鎭上的人們似乎对這個書店充满了排斥甚至敵意,最終連那個在書店打工,圖書分類做得蠻好的小姑娘 Christine,也對所有關於書的東西充满了怨恨。随着惟一支持書店的 Mr. Brundish 的去世,書店也因此凄然關閉。讓人感嘆的是連一個小鎭都容不下一間小小書店。沉重的《紙房子》(The House of Paper by Calrlos María Domínguez)也已看了。這是個詭異離奇的故事。關乎一位“嗜讀者”,倾其畢生精力財力購書藏書的愛書人,因一場大火把他精心泡制的索引燒掉了,變成完全無法找到大部分藏書的正確位置,甚至哪本書當初擱進哪個書架也完全沒了主意,最終發了瘋用自己珍藏的愛書抵作磚頭,筑起了一座“紙房子”。止庵就道出了此書所要表達的讀書的真諦。可惜這讀書之最高境界,實非我輩“讀書人”(如果我還算是的話)所能及,我也認了,只能心向往之。後面兩篇提到的書,失落的書 (The Book of Lost Books by Stuart Kelly) 與 李長聲的《日下書》我還沒拜讀但已下單定購,等書寄來。
《文學風流》讀起來則趣味央然。
‘宝库’ -- 默瑞負責編纂《牛津英語詞典》裡所收例句的一些趣聞。
‘百科全书’ -- 有關阿根廷文豪博爾赫斯 (Borges) 對百科全書的鐘愛。
‘懂不懂’ -- “一本書被認為難懂絕不證明是什麽缺陷,或許倒正是作者的意願。” 你同意嗎?喬伊斯 James Joyce 的《尤利西斯》和《芬尼根還魂》就出了名的難啃,沒多少人能耐着性子將它讀完。連喬伊斯專家廷德爾都奉獻了近三十年才完成《芬尼根還魂》的導讀。
‘偽大作家’ -- 法國出了個大偽作家。本名不祥,在修道院受教育後自稱為一日本基督徒;其時也沒人看到過日本人是什麽樣的,就只好由他。而他“作工”挺好,日常煞有介事,還自創了日本宗教儀式。而後他去法國加入一支蘇格蘭部隊,駐軍教士看破其底細,兩人便同流合烏,叫他冒充臺灣人。兩人去倫敦還很受敬重。他用自創的“臺灣文”編了教義問答集獻給一位教主,繼後又發表《臺灣通史》。一時聞名遐邇,甚至還受聘去倫敦大學教授一批年輕人學習這一語文。好彩最終被人揭穿西洋鏡,不然真的危害眾生。
‘数’ --我對數字是蠻有興趣的。這篇提到但丁的杰作《神曲》便充滿奇數‘9’。《新生》首句第一個詞是‘9‘,次句又出現兩次,在全書短短幾十頁內達二十二次。小說主人公列出全市六十位美女,“奇跡般”第9位恰好是貝阿特麗絲 Beatrice。33得9,因此3也是奇跡。據知但丁9歲邂逅貝阿特麗絲,9年後二人初次打招呼。他開始寫《新生》時年27,亦即第3個9年;該書3年脫稿。還有還有,《神曲》分位3部,每部含33卷,總共99卷 - 首部《地獄》多出的首卷是序詩,合成100卷,100由10乘10而來,而10被視為完美數字,因為它是3位1體乘3再加1的結果(‘1’代表上帝)。 ‘9’也是我的行運號碼。你說巧不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