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unday, March 29, 2009

昨夜雪深幾許 III

今日終讀畢。幾度濕了眼睛,心情澎湃不已,尤其是寫母親的那一篇。


“母親空茫的雙眼望著前方時,好像遺忘在遺忘理。在遺忘的世界,她無須分辨彩色與黑白,更無須分擔喜怒與哀樂。失憶症攜著母親,投入時間的激流,不捨晝夜,越漂越遠。我站在岸上,雙手揮舞,不停呼喚,母親全然意無反顧。失憶是滔滔的水勢,朝著不知方向的大海奔流而去。那是絕情的揮別,是毫不回首的辭行,是不再說再見的離去。”

“她的思考僅剩下空間意識。她不會說昨天,上周,去年;當然也不會說明天或未來。談話中,只是反覆來回兩個空間。從前發生的,都是屬於舊房子的事。此刻她能知覺的事,則都屬於寞生的新房子。她總覺得才搬來新居,對週遭事物非常不熟悉;其實,她一直住在那裡,而且超過半個世紀。她酷嗜提的一個問題是,何時要再搬回去?在她腦部的縐褶裡,也許還存留一個熟悉的,習慣的過去痕跡。可憐的母親,她不會知道那眷戀的舊居是一個永遠回不去的家。”

“消失的是母親烹調的技藝,是縫紐的巧手,是溫暖的微笑。消失更多的,是母親責怪天氣的報怨,是閒話家常的興致,是傳遞家族故事的能力。當她開始遺忘,日常生活中理所當然應該發生的事情都突然中止。惡作劇的神,撕去一冊精彩小說的最後數頁,抽掉一首長詩的數行結局。母親的演出驟然被切斷,只能以茫然眼神望著空空的舞台,偌大劇院投射著她頓挫背影。沒有句點,沒有尾聲,沒有終場,當然也沒有掌聲。”


如何? 是否覺的文字優美詩意亦感傷呢?直教人對世事的無常越加感到無耐無能與無助。

另外好些篇章都讓我不期然的想到,很多時一個人意無反顧不顾一切的去追求心中理想抱負,過了十幾二十年未必能如愿以常,結果也可能完全與之背道而駛。此時清春沒了,徒剩滿腔熱情末奈何。有人早早放棄認命了,但也有人奮戰到底,繼續朝著目標理想邁進直至生命的盡頭。是否值得?答案見人見智,選擇在於自己。結果不是全部,過程更值得回味,最重要的是別讓生命留白,絕不枉此行呀!

昨夜雪深幾許 II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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